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是个温和的人。
凡认识都知道,王家侯爷是世间罕有的好人。
心软仁善,路边小虫虫都要轻手轻脚的拈起来,小心翼翼放生草坑里,注目着小家伙爬了安全地方才安然离去。
虫虫尚且如此,更别说对人了;尊老爱幼是发自心里的。
有学问,京城里一提就全是大拇指挑着称赞。
前脚著书立传誉满大江南北,后脚上协办农学,织造学,甚至半个工学;而立之年上就桃李满天下,却从不招摇。
没架子。
上至公卿,下至庄前村后,能照面的邻里间,凡有打招呼的就立马停脚上前寒暄,无论贵贱,一视同仁。
就连养出的孩子都和老爹一个性子,学堂上和农家娃娃一道求学,从没有仗势欺人;庄户村里的,逢长辈就行礼招呼,没一个怠慢的。
王家父子,方圆百里上的好名声,有目共睹。
小半个京城里的父母拿王家做了样板,一说起来就是:你看王家的九斤,再看看你!
老娘抽你这死娃!
这阵势王家也常见,老娘管教孩子时候都比较主观,拉过来先抽一顿出气再说,九斤不少挨打。
小时候怕被颖打坏了,常护着;自从跟了二娘子习武后,练的一身肉子,再加上颖常年帮助历练的抗击打能力……如今颖教子的时候,我就一边看的津津有味,再不阻挠。
今一进家门,颖就拿着打折的鸡毛掸子怒气冲冲从屋里出来,九斤后面龇牙咧嘴地提了裤腰后面跟着。
见我回来还憨傻朝我一笑。
“不打不成器!”
伸手给九斤提溜过来,小声问道:“又惹你娘生气。”
暖和季节上,几个娃娃庄子后面的小河里泡水去了。
一耍到兴致上。
随了河水一路快扑腾到程家的自然保护区,顺便带了同学去程家看了一趟猴子。
忘了去学堂。
学堂里先生担不起这责任,找不到王家小侯爷就死路一条了。
紧张地报告钱管家。
炸了锅。
几十号家丁满庄子找了半晌未果。
颖以为出了绑票,连地方上都惊动了,七八个衙差刚刚开了庄子上拉网式搜索。
小子才意犹未尽的坐了程家马车回来了。
“该打!”
贪玩可以,不能让家里老给你操心。
正与九斤交流老爹童年是多么优秀、多么用功的好孩子地时候;颖过来揪了娃耳朵出去给先生回话。
非得让我也跟着一同道歉。
这就不讲理了。
我又没享受游泳地乐趣。
凭啥让我一同赔罪?
想是想,颖气头上还是少招惹。
她叫干啥就干啥。
想不通可以用九斤撒气。
提过来踢两下以儆效尤。
“该管的时候不管。
父子俩嘻嘻哈哈,成天没个正型!”
颖看不惯我敷衍先生。
到跟前不痛不痒几句感言就拧身跑路了,一回后宅就开始抓典型。
“往后还指望九斤光大门楣呢,连庄口卖糖藕的他娃都知道帮家里看生意了。
看看人家!”
看个屁人家!
卖藕干地他娃天生智障,会看个屁生意。
昨我牵马过去随手捏了几片甜藕塞了嘴里吃。
钱都没给,那傻孩子还冲我笑呢。
人家娃是先天的,咱九斤是后天地,压根就没有可比性。
见我一脸不屑。
颖换了口气,指了炕桌上正罚写字地九斤,“娃没夫君的本事,您就算再忙也抽空教教。
别看着越大越没出息了。”
挺好个孩子,从颖嘴里出来怎么就每一句赞扬呢。
我娃比我小时候出息,瞧这字写地,比他爸工整多了。
“管可以,别傻管。”
拉过颖背过孩子小声道:“说良心话,九斤比我小时候强地太多。
你看不过眼,随便打来出气便是,可不能老是言语上打击,有好处多夸几声。
我当爹地不能夸,你当娘的就得时常有个扬才是。”
听了这话。
颖稍微平复了点,“夫君总是这么说。
可就不知妾身心里着急。
也知道拿别人孩子比咱娃不对,可总比能拿您小时当样板吧。”
说着白了我一眼,“再说了,您小时候也没什么好口碑。”
“活地太累了。”
这不是娃的事,是颖在这点上过于计较,有点偏执。
“各有各的本事。
和个脑子都没长成地屁孩计较什么?
现在还长身体的年纪,你指望九斤现在和我学啥?
学看生意不成?”
“咱家又不是做生意地。”
颖成天账本翻个没完,可嘴里从不承认自家手里有生意。
“可说回来,即便不碰生意,让九斤懂懂也是好事。
看看人崔家出来的人。
站那行就能说那行话,九斤可不能让崔家那小子比下去。”
“那你得看看人崔家他娘!”
说完,觉得自个冒失了,颖表情不对,赶紧补了一句:“还有他爹!”
举手投降,“好。
好,我教!”
娃有娃的想法,得顺着教才事半功倍。
不管学什么,你得让他先知道大概什么道理,似懂非懂时候才能有了兴趣。
这些天尽是想花露水的事了,一直没个打算出来。
一边捧了咱卷宗拜读,一边指点九斤书法……三、四俩满院子追奔;二丫头在颖身上贴了看女红,小手指头上缠了根粗棉绳,那头系了只生死两难的大蝗虫,扑啦啦地乱飞。
蝗虫腿拽断了,脱了束缚,歪歪扭扭飞了桌上,独轮乱蹦。
“哥!”
二丫头一边喊着,飞身就朝桌子扑上来,喊了九斤缉拿逃犯。
迟了,针鼻注视蝗虫多时了,第一时间就跳起来抢了嘴里,小点心很可口。
吃完,舔舔鼻子,低头拱了拱遇事不惊的旺财,高调卧回二女脚下。
这一下臭丫头不愿意了,撵过去掰了针鼻嘴,里面掏弄半天,骑上去揪了针鼻耳朵开始哭闹,跑回来朝我身上呜呜咽咽蹭鼻涕。
这么小个脑袋,这么大嗓门,鼻涕眼泪取之不竭,很吓人。
每每这种时候,颖就会习惯性的转过头去,截断我求援的眼神,波澜不惊的继续她的针线活。
二女也躺了长椅上陷入沉思……老四表现比较缺德,拽了孩子发髻,大袖子朝脸上一蒙,猛地丢开,闪露出一张故作狰狞又地确狰狞的怪脸来,嘴里还发出较为凄厉又胜似凄厉的短声,吓我一个哆嗦;更别说孩子了……
二丫头瞬间止啼,跌跌撞撞跑回她妈跟前,颖赶紧环了手臂搂上。
丫头从母亲臂弯里惊恐的露出半张小脸,忐忑的朝她四姨偷望。
老四讨了没趣,凶狠的朝丫头瞪了瞪眼,又无奈摊了摊手,找三、四兄弟俩去了。
“这倒好,三、四双生往后胆大些,走夜路不怕鬼拦着。”
颖等老四走开,才不满的撇撇嘴,把丫头放了膝盖上擦脸,半天安抚不过来。
“九斤,带女子去再抓一个蚂蚱。”
丫头是惯养大地,要啥给啥,我没意见,颖也自得其乐。
看二女朝我笑,这才补了一句,“带上弟弟一起去。”
九斤如释重负般答应一声,扔了毛笔,朝花坛边上掏出几个草笼子来,前后招呼三个小的。
九斤把丫头朝花坛上一放,转身一猴,丫头高兴的就爬了上去,搂了哥哥的脖子就卡了背上。
三、四俩跟屁虫,一人一个长竹棍拎着撵在九斤身后;针鼻一副忠心护主的模样,长舌头达拉着兴奋,一马当先地冲了门外。
旺财习惯性的跟了几步,有心无力的摇摇尾巴,回身又爬我脚下休养生息了。
看着这幅景象,二女舒服的呻吟一声。
小模小样坐了过来,摇了凉扇轻轻朝我打风;颖也放了针线,尽兴的抻了个懒腰,自言自语道:“这一转眼,孩子都开始瞎跑了,迎风长的。”
起身拿了九斤作业查了一遍,自豪朝我道:“瞧瞧孩子地字,一笔一划多踏实。”
“这你该给孩子说,跑我跟前显摆什么。”
笑着捏了捏二女鼻子,当年也是小丫头呢;一转眼成娃他妈了,却仍旧这般水嫩调皮的模样。
“再过两年啊,孩子们都该进学堂了;明让九斤带了三个小的识字去,先把自己名姓学了再说。”
“有什么学的?”
颖从水桶里捏出个小山杏来,让我咬了口试了试,见我酸的五官扭曲,就把剩下的半个塞了二女嘴里,“没见有个正经名字的,二,三,四,到省事了。”
“取名字麻烦,这手头上事情多,没工夫费神。”
灌了茶漱口,这酸的上头,差点背过气去。
“想有好名字容易,让他崔大伯过来取几个。
说起来人家崔家的好风水,和取名有关系也不一定呢。”
“懒的。”
除了颖,没人在乎这事。
这边拿了针线活朝我身上比划,那边不停的数落着,“说呢,一个个都忙,黑作坊的事都还每个音讯。”
“急啥,昨天才和老四……”
说这里才想起老四来,扭头找了找,老四一脸不爽的坐了花坛根上正运气;见我说她,黑了脸,起身给凳子踢了几个跟头,花坛上拉了几块砖下来摔了几块,“哼”
一声转身进屋去了,门板甩的山响。
“谁得罪老四了?”
莫名其妙,好好的发谁家飚?
颖朝我戳一指头,“说呢!
偏心别露了面上,这下把丫头惹脑了吧?”
“我偏心?”
嘴硬的梆梆的,“都你俩欺负的,下回不许了!”
“进去劝劝。”
颖指了指,“别一副不上心的样子,好歹也是妾身妹子呢。”
话没完,二女咯咯笑了几声,被颖一巴掌扔了脑门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