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女那边,能给出最大的结论就是:有王家制造的嫌疑算是王家的产品了。
香味这个东西很玄妙,在专家眼里,香味是可以被剥离的。
不同的两组香料,可以组成两种味道大体近似的复合香型。
而通过一些专业的手段,将其层层剥离后,对香味个体的组成就有了相应的比较。
专家的困惑之处在于,将兰陵送来的花露水蒸熏之后,有王家产品的影子,却好像又有不同的香味混杂在里面。
听了二女报告,我专程到花露水作坊咨询了几位专家权威,反复论证后,一位年龄较大的香料大师给了我一个含糊的说法:香味的混成,是有其独特的规律。
比方说,你在配一个香袋的时候,缺少了苿莉花,而你手头又没有现成的花源,这时候你就可以通过几种不同的香料拟合成苿莉的香味。
说起来容易,可真要达到神似的效果,那就属于香界的绝顶高手。
没有二三十年的功力,是不成的。
比如说,这个神似王家花露水的产品。
王家没有办法洗清这个嫌疑,因为它从根本上来讲,是王家的产品。
它用的是档次比较低的花露水,经过重新调配、熏蒸之后,却变成了九花玉露的味道。
而其实,花露水就是九花玉露的简装版。
它找到了香味上的差别,却没有得到真正的配方。
所以运用调配香料上的造诣,虚拟了缺失的几味香料地味道。
对潜心浸淫香料的行家而言,在经过反复的调配、熏蒸后。
甚至都不需要王家秘方,就能达到王家产品的效果。
而用花露水升级九花玉露,是最合算,也是最便捷的手段。
而在重新熏蒸的过程中,它重新调整了配料的比例,这样还能取到二次稀释的效果,从而进一步降低了产品的成本。
明白二次稀释地道理了,就是用敌敌畏勾兑茅台的手段。
说明古代的造假者还是有点良心的,他起码采用地是王家的产品为原料。
在此基础上进行升级,还没有缺德到全盘伪冒的地步。
大师摇摇头,否定了我的说法。
不过是一个循序渐进地过程而已,初时为了走捷径。
他可能用一斤花露水为原料,只伪造一斤半九花玉露。
在仿造的过程中,他逐渐掌握了更多的流程,伴随着其中获得的暴利。
资金宽裕地情况下,有条件破解更多的香型,一斤花露水就不止伪造一斤半九花玉露。
他掌握得越多,对王家花露水的依赖就越少。
成本就越低。
点头,这就找到王家地订单越压越多,而内府在西边销量越来越少地原因了。
看来。
不找到源头不行了。
就像大师说地。
已经破解我王家不少拳头产品了。
而且有逐渐摆脱王家原始配料的趋势,现在必须向内府通报这一发现。
两家合力。
找出罪魁祸首来。
“不行。”
二女将我拉住,找了个没人地角落,“暂时不能和内府通气,王家先独自查找。”
“为啥?”
王家的势力可走不了那么远,不通过内府帮忙,独自查找,难度颇大。
这当头就得靠内府的眼线了……或者,看了看二女,没再朝下考虑。
“如今的内府靠不住。
真要让他们找,容易。
就怕找出来后,把王家撂到了一边,事情反倒不好办。”
二女反复思量了半晌,仰脸道:“暂且不去考量兰陵公主是个什么想法,做生意靠的不是人情。”
“说清楚。”
皱皱眉,隐约知道二女想表达什么。
内府拥有全球最有实力的商业结构,如今已经形成一套非常完备的运作体系。
同样是寡头,王家独一份的产品给内府既带来机会,又带来压力。
如果在大唐境内,真有一家与王家花露水作坊产品相匹敌的生产商,对内府来说无疑是一件好事。
不管是产品上,还是价格上,内府就有了更大的选择余地。
如果有效地利用这次契机,再扶植一个实力与能力兼备的供货商,王家一家独大的时代即成为历史,而内府就可以左右逢源,唯利是图的拉左打右,获得更大的利润空间。
二女总结得没错,信任兰陵不等于信任整个内府。
对王家来说,这是一个祸患,从根本上掐灭的同时,还要杜绝这类事情再次发生。
现在,一不能闹出风声来;二不能让放在台面上来解决。
这都对王家不利。
最先要安抚的是内府,适时的让步,稳住内府,王家再腾出手来,私下里把这个造假窝点连根拔起。
点点头,“这事儿家里得合计。”
尽管没有认可二女的看法,可内心里还是觉得二女是对的。
这法制社会,很多问题一旦拿到场面上解决,就会衍生太多麻烦,尤其这种商业纠纷。
表面上出头的是陈家,可暗地里还得靠王家的权势解决,绝不能走官司流程。
一旦放到台面,有理没理,先落个仗势欺人的说法。
尤其花露水的高利润会成为各方面关注的焦点。
在生产力不发达的时期,奢侈品是受国家管制的,花露水顶了个驱防蚊虫的帽子,才没有被归入奢侈品之列。
说白了,是靠王家这面子撑着。
就怕内府插手,把王家大好的垄断局势破坏掉。
毕竟,花露水作坊里“挂羊头,卖狗肉”
的产品太多了。
比如近两年的各种香水,和早年的花露水根本上没了关联,价钱贵,缴纳税款又少。
一旦被官府重视,人多嘴杂的这么一闹,即便有人愿意为你遮掩,都再藏不下去了。
颖的想法是,由陈家出面,在不惊动地方的情况下,出一个合理的价钱,把黑窝点连人带方子一口气盘下来。
当然,对方若讲道理,咱就用讲道理的办法盘;若他不讲道理,咱也有不讲道理的手段。
“什么手段?”
长安城里都养蛮横了。
既不是自己的一亩三分地,就不可能把事情做绝。
“想好再说。”
颖不以为然,“西边过了剑南就是吐蕃,不就是为了藏着掖着吗?
若真有背景,钻了山里面?
话说回来,真有背景咱反而不怕。
前后几十家大户,人头上、面子上,都卖王家人情。
这么一弄,咱不怕闹出来,他反倒没这底气。
夫君说说是不是这个理?”
老四一边接茬,“怎么闹,他都不占理,就怕内府从中作梗。
姐夫担心的是,一不能让内府插手,二不能让官府听闻。
私下里人家又是地头蛇,还得从长计议。”
二女乐了,鄙夷地扫了老四一眼,剥了把石榴,一脸甜蜜地朝我手里递,偶尔捏一两个打发颖,从前到后一声不吭。
这倒给颖提了醒,指了二女脑门戳了一下。
“咱不是还有这臭丫头吗?
这才忘了,她手里拿的南晋昌的大股份。
前些年南晋昌才在岭南道立了足,上下打点都是二女的情面。
说起来,咱家唯独她能朝西边说上话。”
不用颖提醒,二女一说私下里解决,我就能明白其中意思。
现在还不是没到这一步嘛,二女这丫头轻易不能用。
她手段我最清楚,南晋昌这两年怎么起来的?
血淋淋一本帐,我都不敢翻。
朝老四一指,“明儿你去,把内府两个管事都请了咱家,好生招待。
人家要压价,就让压。
以你的本事,价钱上咱的立场不能变,一文都不让。
可私下里,给人把货补齐。
该提的,哪怕……哪怕让出一成的货过去!”
下了狠心,这事儿瞒不了多久,想在内府警觉之前摆平,就得双管齐下。
地方先找找,人先找找,怎么谈,咱们先礼后兵。
实在不行,看了看身边的二女。
这丫头,多年的历练,办起事,别说斩草除根,如今是挖地三分的习惯。
低声朝二女交待,“让南晋昌随了货源,把正主给我找出来。
找出来就行,不许多事。”
兰陵笑着朝我脸上端详,左看,右看,一会儿抬眼,一会儿眯眼,弄得人浑身不自在。
有心抽她吧,甘蔗就在屋外。
就好像我生下来干的全是亏心事。
没个分寸。
“这么说,咱寡头侯爷也知道打折扣了?”
兰陵下巴抬得高,差点戳我脸上,“自家的亏心事找出根源了?
是二女还是老四?
我可等郎君拿人过来。”
“去去,闪远。
少得了便宜卖乖。”
不爽地给兰陵推了一边,“看交情的事,少胡编排。”
“这可奇了。
咱俩这么些年交情,郎君早干什么去了?
服软还服得这么理直气壮。
再不说我内府血口喷人了吧?
占便宜的事,还不知道是谁真落了好呢。”
兰陵一边把头发分成一缕一缕的,捣置怪发型。
一边嘲讽道:“你就好好惯着,这往后掐算,这王家可都是老实人了。”
“好好,我老实人,我全家都老实人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