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却见梁胖子冷笑一声道:“诸位难不成,还当真以为这扬州城能够被守住不成?
那大明的京城如何?
最终还不是被八旗铁骑给攻破了?
号称天下第一关的山海关又如何?
却也不增抵挡住八旗铁骑的脚步?
而这座扬州城看起来,也并不比那两座城池显得有多么得险要?
到底能够扛得住八旗铁骑的几番攻袭?
而那位史大人若是肯放下身份?
前去求援于那位东北军的主帅面前?
我等也都还算是有着一丝的希望,这府中的家财也都能保住。
可若,仅仅依靠着我等手下的那些家丁护院,和这扬州城内有数的大明军校?
哼哼。
而就算是我方才一声不吭?
诸位的今后日子,也想来不会十分遂心如意的?
诸位还是都回去想一想?
眼下最为要紧的一件事?
是该去如何凑够这位史大人所要的银两吧?
至于八旗铁骑攻进扬州城?
那却又是另一码事了。
诸位,告辞。”
梁胖子说完,却是抢先一步走出官府门外。
而就在这群富绅和财主们纷纷从这座官厅里离去以后,方回到书房里的史可法却是一脸的怒容,猛地将手中的茶盏,狠狠掷到书房的地面上。
却将方推门走进来的一员偏将给吓了一跳?
“督师,城外的清军眼下似乎有所动作?
正都在朝着扬州城一侧城墙跟前集结着?
敢问督师可有何应对之策?”
那员偏将回禀完了之后,小心翼翼的偷眼瞅着眼前的这位督师大人的脸上神色?
却不晓得,方才却又是何人?
竟然惹得督师动如此大的气?
“嗯,这到无需着急,如今天色渐晚,且我扬州城墙又全部被冰所覆盖住了。
我料想那些清兵大概得等到明日,才会真正前来攻打扬州城?
今夜,无需对其加以理会,你只需去吩咐手下的军校们,继续小心的去巡城也就是了。
对了,方才我已与那些扬州城内的高门大户的财主们商量过了。
令他们将府内的家丁和护院全都给派到城头上去?
也好助我等军校一起同把守扬州城。
这些人?
就交由你来统领,如有人胆敢在守城之时随意滋事?
不必回禀与我,可依军法当即致以重罪便是。
你这就下去吧?
若是那些财主老爷们,不能准时将人给送到城头上去?
你可带着一些军校,登门去一一拜会一番,顺便将兵饷也给一并领回来。
吴偏将,你可晓得本官的用意否?”
史可法说完以后,一双三角眼却是紧紧盯着眼前的这位吴偏将。
看到在史可法双眼之中,不断闪射出来的道道寒光,令这位吴偏将不由自主地,浑身就打了一个寒颤。
听到史可法的话语之中分明带有杀气,慌忙对其抱拳当胸,低着头对其回复道:“末将紧遵督师大人的军令,督师大人可还有何吩咐?
如无事的话?
末将就此告退,也好早些返回到城头上去,仔细把守着扬州城?”
说罢,就等着史可法的回应?
自己也好即刻转身离开这间,使其感到浑身上下不太自在的书房。
却听史可法从鼻腔之中冷冷的哼了一声道:“嗯。”
“那末将与督师大人告退。”
吴偏将是多一刻,都不肯在此地久待,急忙转身就往书房门外走去。
却又听到史可法在其背后,对其高声说了一句道:“适逢乱世之际可用重典,吴偏将到时决不可手软?”
说完再无一丝声息,吴偏将急忙随口应承了一声,便就此走出书房。
书房门在其背后,慢慢被把守在门前的军校给合上。
却又听到史可法在书房里对着一名军校吩咐下去道:“那个米铺的梁胖子你可知其住在何处?
你带着几个人将他与我找回来?
就与他说,我还有一件十分紧要之事?
想要与他商讨一番。
如他肯跟你等回来的话?
待走到城内一处偏僻之所在,就趁便将他的性命与我了结了,只需将人头给本官带回来即可。
据本官猜想,他兴许就是东北军安插在我扬州城内的探子。
否则,岂又会对东北军的行踪如此的了解?
又对那东北军抱如此大的希冀?
似他这种人,早一些除去了,也就早些使得我扬州城更为的安全一些?
如他要是不肯跟着同来?
你也要想办法将他给带回来?
同样,也是趁机将其置之于死地?
只需将首级带回即可,你且去吧。”
听见史可法居然对一个商贾之人动了杀机,令这吴偏将的心头,却更感到有些莫名其妙的冰冷起来?
吴偏将不敢在此地多做逗留,急忙加快脚步走出帅府而去。
而梁胖子自与那些财主富绅们告了辞之后,却毫没来由的,总是感到一阵阵的心惊肉跳的?
同时右眼皮也蹦个不停。
梁胖子本来是直朝着自己所开的米店而去,只是当其走到半路之时,分明感到心中有些不太托底?
梁胖子不由站了下来,突然的扭回头,朝着自己背后的那条显得十分静寂的街道上回望去一眼。
却并不见有人尾随在自己的身后,这才急忙一转身,就此钻进一条小巷里面,顷刻之间早已消失的无影无踪。
而当史可法正打算着出府,再到城头上去察看一番去之时?
却忽见那名被自己差出去,捉拿梁胖子的军校却是一脸失落的返了回来?
不由一阵错愕,待对其一加盘问之后,这才省得,原来梁胖子自从自己的府宅回去之后,也就并没有回到自己的米铺和家中去?
如今这个人,就好像是凭空消失了一般?
史可法听到手下军校的这番禀告之后,不由也一时琢磨不明白?
如今的这个梁胖子,却又到底因何不见其返回家中?
莫非是他已然知晓了?
自己有意要对他不利么?
还是别的什么原因?
如此看来,这个梁胖子倒还真是有些可疑呢?
想到此处,便对那军校又喝问了一句道:“那他家中可还有何人?
不妨也将之拘来问话,大概兴许就能打探出来此人的下落?”
史可法的这个主意不可谓不好,只是稍稍显得有些龌龊罢了。
却见那个军校稍稍的犹疑了一下,这才对其回禀道:“回督师的话?
那个梁胖子的家中,可也凭怪了?
除了方进入府门,见到有几名家丁护院之外?
并不增见到还有女眷在府内出没?
而小人乃是进入府内,待了足有多半刻得时辰,去等那个胖子返回到府内来?
除了见到一个老苍头上来,给小人奉上两回茶以外,就不曾再见到任何人?”
说完,却将自己的头垂下,等着这位督师大人的训斥?
可都过了有一盏茶的功夫,也并不见这位督师大人对此有何反应?
不免感到有几分的诡异?
悄悄抬起头来,却见史可法此时脸色显得极为郑重,似乎正在沉思着什么?
而就在此时,在扬州府内的某处,显得有些破败的院落里的正房之内,有一个人正倒背着双手,在屋中的地上来回的打着转?
而从其显得有些臃肿不堪的体型上来看,此人倒是显得有些眼熟?
忽然,房门被人给轻轻的推开,一个显得极为消瘦的人,几乎不带一点声音的走入屋内?
“梁胖子,如此深夜,你却又如何到我这里来了?
莫非是奉了王爷的密令?
有事找我来商讨不成?”
那个人走到梁胖子的背后,对其低声询问道?
这个体裁显得极为臃肿的人这才回过头来,赫然正是那个与史可法针锋相对的梁胖子。
却见其微微的皱了一下眉头,这才对着进来的这个人回应一句道:“方才,史可法招了城内所有的财主,到他的官宅之内去与之议事?
自然,说是议事,不过是希望我等能出人出银子出粮食罢了。
而我当时,却多了一句嘴,劝他去找东北军来帮忙?
也好解了扬州的围?
可这厮,却不予采纳?
唉,若当真被那摄政王的八旗铁骑攻入城内来?
格格的大业,却更显得难以完成了?
本还以为着?
能够借刀杀人?
可现如今?
不过,你可莫要告诉我,你早已归顺到了摄政王爷的麾下了?”
梁胖子忽然转过身来,紧紧盯着眼前的这个男人。
“唉,我等想当初,亦不过仅仅就是一个普通至极的晋商罢了。
若不是先皇的隆恩?
我等可能做下如此大的基业?
尽管现在我等迁移至此地来做了暗探,可也是你我自愿来此地的。
可令人全没有想到的,先皇竟会被人给暗害致死。
可先皇对我等的恩德,当永记在心。
不过前几日,格格那面倒是令人捎了一封书信过来?
令我等不计任何的代价,也要想尽任何办法?
将多尔衮的八旗铁骑给设法挡在扬州城外?”
那个显得十分消瘦的人,一边说着,一边从怀中摸出一封书信来,却是将之双手递到了梁胖子的面前来。
梁胖子急忙将书信接了过来,抽出内瓤仔细从头浏览了一遍之后,却是摇了摇头?
不由低声叹息了一声道:“格格的此番所为?
却是对那东北军倒是有着极大的好处。
尽管是到最后能够报了家仇国恨?
可这大明的天下,却也不在归属于大清国了?”
说罢,却将这封书信又递回过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