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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阁下,前方似乎是一座驛站?”
湍流郡红鹰县的主干道上,一批风尘僕僕的骑士停在了一座驛站前。
一名相貌英俊的年轻骑士坐在高头大马上,打量著这座位於干道旁的大型院落,好奇问道:“驛站?
就是由当地县长主持修建的借宿场所?”
过去,贵族或者商人们在长途旅行时,通常会借宿在贵族城堡,或是商人与教士们开设的旅店。
而在林恩的地盘上,官方开设的驛站如雨后春笋般出现,早已取代城堡与旅店,成为了商旅们投宿的首选。
这些驛站通常就开在主干道旁边,交通便利的同时价格还相对公道,且往往占地广阔,能容纳大批马匹与马车。
最开始发言的侍从模样年轻人回道:“阁下,这驛站的借宿功能还只是顺带的,我听人说,白河伯爵的信使们都会在驛站中休息与更换坐骑,正因为此,他总能比其他人更快获得情报。”
近几年林恩的飞速崛起吸引了全北境的目光,有识之士自然会研究他崛起的过程与原因,他推行的一些政策也常被人们议论。
有传闻称琥珀港的奥托三世就从白河领偷学了不少政策,最近还下令在王冠领地也搞一套驛站体系,
年轻骑士抬头看了眼黄昏落日,说道:“有点意思,进去瞧瞧。”
他们刚到门口,立刻就有马夫迎上来照顾坐骑。
等进入驛站,年轻骑士立刻就注意到正坐在餐桌旁侃侃而谈的大鬍子壮汉。
“我打听到了最新消息,绝对准確,白河伯爵已经与镜铁伯爵联手,將那帮该死的南境人围困在了静河南岸,他们即便是插上翅膀,也没法再飞回王冠领地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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这壮汉留著一部乌黑浓密的大鬍子,嗓门也很大,几乎全驛站的客人都被他的高谈阔论所吸引。
只听他接著说道:“白河伯爵召集我们这些勇士,就是为了彻底消灭那群南境人,你们应该也听说了,只要勇敢战斗、立下战功,就能得到高额赏赐与尊贵头衔,这可是我们向南境人报仇的机会,还能顺带赚一个贵族头衔!”
他话音刚落,隔壁桌就有客人讥讽道:“查维夏,你说的这个我们里面有我吗?
你小子什么时候成白河伯爵的忠犬了?
我记得你去年冬天不才刚拒绝了伯爵的招揽么?”
与这客人同坐一桌的同伙也阴阳怪气道:
“还尊贵的头衔呢,呵呵,这白河领的土地全都属於伯爵,除了他没人能拥有封地,我看这头衔和废纸也没什么区別。”
“就是,你小子难道忘了,白河伯爵只愿意將林地卖给我们,就是为了掏空我们兜里的金盾,你忘了你是哪里人了,到现在还帮他说话?”
查维夏转眼就成了全体客人的公敌。
在这时候住进红鹰县驛站的人,绝大部分都是响应林恩號召,赶赴湍流郡集结的王冠领地落魄贵族们。
这些贵族因战爭失去了领地与城堡,只能被迫寄居於三河城或是白河领的几个县,靠携带的浮財度日。
由於政策限制,他们即便有钱也难以购买大田肥沃的熟田,只能购置荒地自行开荒。
可这帮过惯了好日子的贵族老爷们哪能忍受开荒的苦?
他们要开垦的还多是原本属於林地的荒地。
白河领这边的荒地分两种,一种是原封建庄园的公共草场,一种则是原属各领主的广袤林地。
草场是相对优质的荒地,开垦起来相对省时省力,近两年当地领民开垦的也主要是这种荒地。
而林地开垦起来难度极高,主要难点在於地下盘根错节的树根。
不把这些树根连根拔起,这块地就种不了作物。
但在没有拖拉机纯靠人力与畜力的时代,要想解决这些埋藏在土壤深处的树根,难度还是太高了些。
没个三五年的苦功夫,根本就没法將那些林地变成耕地。
林恩也正是看上了这批落魄贵族不缺钱和畜力,才只允许当地政府卖给他们林地。
什么,你们说开垦林地太难不想开荒?
那行啊,去三河城里租房子住唄,反正三河城的半数房產是林恩从教会那没收上来的。
总而言之,这帮落魄贵族就只能被林恩收割。
当然他们可以润去谷地领或者草地领嘛,前者正在被两路南境大军折腾,后者则是逃犯聚居地,条件可比白河领差得多。
不过林恩也不是没给他们机会。
这次与南境侵略军的战爭,就是他们重新获取贵族身份的绝佳良机。
別的林恩不敢保证,但只要他们愿意奋勇杀敌,那荣誉贵族头衔肯定管够。
但就算他们真立下战功获得贵族身份,也不过是个荣誉性质的头衔,没有可支配的农奴,更没有可继承的领地。
比起在王冠领地当贵族那会,他们在白河领得到的待遇可谓是天差地別,况且还得上战场拼命才有获得头衔的机会。
若是不幸命丧疆场,好不容易从家族城堡里带出来的那点浮財怕不是都会落入他人手中。
正因为此,当查维夏公开鼓吹林恩时,才会遭到在场贵族们的围攻。
不同於主动请缨的查维夏,这些贵族是被迫无奈不得不上战场。
留在白河领,家族所在的阶级只会不断滑落。
对於这些昔日高高在上的贵族阶层而言,阶级跌落比做噩梦都更恐怖。
荣誉贵族那也是贵族啊!
至少面对普通人的时候还能高昂著脑袋,摆出副不屑与下层人说话的矜持与贵气。
林恩的几个小妙招直接將这帮落魄贵族给拿捏了,他们现在是不想上战场也得上战场。
这让落魄贵族们如何能不心怀怨念?
年轻骑士刚进驛站,就听到了落魄贵族们的抱怨,他不屑地扯了扯嘴角,低声暗道:“切,一帮没卵子的懦夫。”
年轻骑士穿过几桌客人,来到酒台前,向侍者要了满满两大杯啤酒,而后转身走到查维夏的身边,將一杯啤酒重重放在他面前。
“你刚才的话令人振奋,这杯酒算我请你的。”
说罢,年轻骑士就自来熟地坐在查维夏身边。
后者本来正在与一名客人爭执,闻言转过头,下意识地就回道:“谢谢你的美酒。”
但下一秒,查维夏却脸色大变,又惊又怒道:“汉斯,你怎么会在这里?”
汉斯端起手中的啤酒猛灌一口,隨后嘴角露出一抹爽朗微笑:“你都能来,我为何不能来?”
“好啊,你小子是故意来挑衅是吧?
我们现在就决斗,死斗!”
查维夏起身就欲拔剑。
也不怪查维夏这般激动,他与汉斯同为王冠领地的封地骑士,曾因为追求同一名姑娘而结下樑子。
为了解决爭执,两人最终走上了决斗场。
查维夏身手稍逊一筹,在眾目睽睽下被汉斯打至跪地,不仅荣誉有损,更失去了心爱的姑娘,只能眼睁睁看著后者抱得美人归。
如今再度相见,以查维夏的暴脾气,惊怒之下恨不得当场砍死汉斯。
可汉斯早有准备,他伸出强有力的右手牢牢钳制住查维夏的手臂,额角青筋毕露的同时,嘴上还不忘说道:“放轻鬆点,你我之间的確有仇,但比得上我们与南境人之间的血仇吗?”
“那又怎样?
我现在杀了你,又不影响我去战场上找南境人寻仇!”
查维夏轻哼一声。
他虽然嘴巴很硬,可握著剑柄的手却已缓缓鬆开。
这里可是当地县长开设的驛站,他哪敢在这撒野?
况且要真打起来,他还不一定能贏。
他最清楚,汉斯那张看似英俊的面孔下究竟潜藏著何等恐怖的疯狂。
这小子一上了决斗场,立刻就像是换了个人,每一招都是奔著以命换命去的,查维夏也是因为惜命才最终败给了汉斯。
“坐下吧,查维夏,你这柄剑还是留著去杀南境人,况且我马上就要成为你的战友了,到了战场上,你说不定还得將你的后背交给我呢。”
说著,汉斯鬆开了右手。
查维夏刚坐下,一听又惊道:“战友?
难道你也?”
汉斯白了他一眼,回道:“不然呢?
我来湍流郡的目的和你是一样的。”
查维夏嘖嘖称奇道:“你小子,去年才结婚吧?
你还真愿意丟下妻子去战场上拼命?”
北境人与南境人之间的爭斗可谓不死不休,几乎不存在交赎金买命的可能性,这种战爭的风险程度极高。
毕竟南境人就是衝著北境贵族们的领地来的,像是寒风伯爵父子等被俘的王领伯爵可全都死在了琥珀港的牢房里。
“尤利婭已经怀孕了,为了孩子的將来,我没得选。”
汉斯又猛灌了一口啤酒,只觉口腔里充斥著一种淡淡的苦涩味。
汉斯本就只是王领的一名封地骑士,有点钱但不多,家族的绝大部分財富都是那块死的领地。
如今他携家属逃到白河领,家族必然会面临阶层跌落的风险。
如果他不搏一把,那他的孩子將来极有可能沦为普通人。
一名自幼修习杀人技艺的封地骑士能有多少职业选择?
不想开荒就只能卖命了。
查维夏下意识地就开口:“放心,如果你真出了什么意外,我会照顾好你的妻子和孩子。”
话音落下,他才意识到自己这话有些过分了。
可汉斯非但没有生气,反而一脸认真地回道:“那我就提前拜託你了,查维夏,如果真有那一天,我相信你能替我照顾好尤利婭。”
“你”
查维夏哑口无言,总觉得说什么都不合適。
汉斯转过头,喝完了杯中最后一点啤酒,吐了口浊气说道:
“你刚才说的很对,这次是我们的机会,既可以报仇又能爭取贵族头衔,在过去的王冠领地,我的身份在我出生的时候就已经定死了,即便我武艺再高强,也只能当一个骑士。
而在白河领,只要我能在战场上不断立功,我就能拥有向上攀爬的可能,白河伯爵麾下的那几个男爵可都是下等人出生,甚至比我们都还差!”
汉斯此行並不全是为了孩子,他还年轻,他也有野心。
骑士並非真正的贵族,哪怕只是荣誉头衔都对他们有致命的吸引力。
且白河伯爵册封贵族不看出身,只看能力,就连黑市商人都能当荣誉骑士,汉斯当然也想爭一个更高更响亮的头衔。
查维夏闻言,心中那本就猛烈燃烧的斗志更是一飞冲天,他猛地一拍桌子:“我以前还不知道,你小子竟有这般庞大的野心?
那好,我们之间的决斗就在战场上分胜负,谁杀的南境人最多,谁贏,怎么样?”
这次战爭,查维夏当然也是奔著林恩画的大饼来的,他又何尝不嚮往金灿灿的贵族头衔?
除了头衔,他还想长期留在林恩的军队里。
他早就打听好了,林恩对待熟练度高的骑兵相当慷慨,不仅甲冑和战马的开销全包,还会按时发放高额薪水,就连战死都能拿到高额抚恤金。
这待遇虽然比不上正儿八经的封地骑士,却比当僱佣兵或者垦荒农民不知要强多少。
汉斯眼中也燃起熊熊战意,坚定回道:“那就这么说定了!”
在大批骑兵的簇拥下,林恩进驻了位於湍流郡西南角的温德城。
这座小规模的自治市如今已是车水马龙,不仅街道上停满了各种战马与篷车,就连城墙外都扎满了各式各样的营帐。
城市南边的码头也同样繁忙,来自沼地领各地的船只集结於此,后来的船只甚至都没地方能停泊。
林恩刚住进市长府邸,维克多就带来了最新军情:
“大人,根据河对岸传来的消息,莱纳的主力部队已经折返並向东撤退,镜铁伯爵瓦萨则抢在他前头挡住了南境侵略军的退路,他已经正式发来信函,邀请您从温德城渡河共同围剿莱纳。”
林恩当即指示道:“你给瓦萨发信,让他务必依靠城堡或者城墙坚守,等部队集结完毕,我就会立刻渡河。”